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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山文苑 | 夏日拾光

蝉鸣把七月蒸得发黏时,我终于扯下办公桌上的日历,将积攒了半年的向往折进背包。总觉得夏天该有场像样的迁徙,像候鸟追着季节的轨迹,去遇见那些只在歌里、梦里晃过的名字。坐在前往伊宁的飞机上,看着窗外突然意识到,成年人的旅行多了层意义 —— 那是从日复一日的琐碎里逃出来,去寻找能安放灵魂的片刻自由。

“六星街里还传来巴扬琴声吗……” 当我站在六星街的拱门下,这首歌就萦绕在耳边。转过一个个街角,维吾尔族老人赶着马车从巷口经过,每家院墙都爬满凌霄花,木门上的铜环在风中轻轻摇晃,恍惚间以为闯入了某个波斯童话里的村落。抬手看表才惊觉,指针早已跳过夜晚九点半,头顶的太阳却仍像块烧红的烙铁 —— 原来这就是新疆,连夕阳都舍不得早早退。且寻字绲睦寺,拉长到最长的时刻。

离开伊宁时,车载电台正报赛里木湖的天气。当那片蓝突然撞进眼帘时,我的大脑瞬间清零。赛里木湖的蓝是会呼吸的,湖水像被天神打翻的蓝宝石矿脉:近处是透明的浅碧,往深处渐变成矢车菊的蓝,再远些竟成了近乎墨色的靛蓝,层次分明得像莫奈的调色盘。坐在被晒得温热的鹅卵石上,没有蝉鸣,没有车声,只有湖水拍打礁石的絮语,像大地在低声哼唱古老的歌谣。我忽然明白 “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” 的深意 —— 那不是悲伤的泪,是被时光吻过的澄澈。

从赛里木湖出发,下一站是夏塔古道。这里的晨光总带着棱角,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,木扎尔特冰川已在晨光里泛着冷白。上山的路十分蜿蜒,刺骨的冷风卷着松脂的清苦扑面而来,山脚下的松树林浸在淡金色的光里,风穿过林叶的声响愈发清晰。沿着木栈道往上走,雪山的轮廓愈发分明,积雪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光,与墨绿色的松涛交相辉映,仿佛天地间最壮阔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。

午后坐在临溪的咖啡馆里,看阳光透过木窗棂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听溪水叮咚绕过门前的石头。偶尔有戴草帽的村民赶着羊群从窗外经过,铃铛声混着羊咩声飘进来。不知何时,一只松鼠窜到窗台上,捧着松果警惕地张望,马群在栅栏边甩着尾巴,把影子投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,一切都慢得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。

凌晨的山顶牧屋前,云正把雪山的影子投在草原上缓缓移动。不久后,漫天星辰突然坠入眼帘,美得让人失语。远处的羊群往毡房聚拢,像被风吹动的蒲公英,渐渐融入暮色里。

返程那天,肩上背着十几个新鲜出炉的馕,相机卡存满了雪山与草场的晨昏。我想,最好的旅行从不是打卡地图上的坐标,而是让某个瞬间的光与声,悄悄住进往后的日子里。新疆的美从不是静止的画,而是流动的诗。就像此刻敲下这些字时,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琼库什台的松柴香,耳畔仍响着溪水叮咚的节拍。它早已超越了一次简单的出行。

我曾以为旅行是逃离,后来才发现,它是一场回归 —— 回归到对生活本真的热爱,回归到与自然、与自我的真诚相处。而我们这些过客,不过是偶然闯入诗行的标点,短暂停留,便被时光的风,吹向更远的远方。



曾郁嘉,澳门新葡萄新京app官网电力工程学院教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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